貫穿整部電影的“靖國刀匠”——用沉默展現(xiàn)“百人斬”
影片中,各種觀點在靖國神社前激烈地交鋒,但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日本最后一位靖國刀匠--92歲的刈谷直治靈魂深處,關(guān)于軍刀、戰(zhàn)爭與天皇的記憶的追尋。在紛亂吵雜中,李纓沒有加入一句畫外音,只是將攝象機的焦點安靜地落在了這位年逾90的老人身上。
李纓:因為靖國神社的神體就是一把刀,所有的英靈是在一把刀里面,所以我是用整個靖國刀匠,來把這個整個的一個電影貫穿起來。
許戈輝:你告訴過他,他的刀在戰(zhàn)場上殺過多少人嗎?
李纓:不是我告訴他,我都是在追尋,我問他,比如關(guān)于“百人斬”這個事情他知不知道,他知道,都了解,在戰(zhàn)爭當(dāng)中,我原來問他一些刀在戰(zhàn)場上有什么功用,他不愿意回答,這里面,在電影里面有很多很有意思的就是他都是用一種沉默來回答,但是沉默有時候更有含義。那么就是我說這個刀的話,是不是可能會斬一百個人呢?他們當(dāng)時會怎么想呢?他同樣用沉默的方式來回答。但沉默我覺得本身就是一種回答,這就挺有意思。
然后他當(dāng)年也有很多回憶,他們做這個刀的過程里面,都是首先每一把刀,都首先要來試過,就試斬,試斬是什么呢,要制造一種材料,用竹子跟一種蘆葦,在水里面浸泡,做成一種人的骨頭跟人的軀體的那種質(zhì)感,然后在里面斬?茨懿荒芤坏断氯,斬得徹底。這個他很清楚。這才能及格。所以這種刀,很多日本人看了這個就非常大的刺激,也打破了他們的一種迷信。
很多人認(rèn)為他們的刀是一個裝飾物,說不可能是用來殺人用的。這些這個刀匠都給我們談?wù)摿诉@些。但我覺得這個更重要的一些,就是說我,這個刀匠最重要的一個瞬間,給我印象最深的一個場面就是,我問到他,平常休息的時候,都聽些什么音樂,他就聽成說,我在靖國神社的時候聽什么音樂,他就拿出了一本錄音帶,這是他平常在聽的音樂,那是什么呢,天皇的講話,昭和天皇,所以他平常在任何休息的時候,最大的娛樂,最大的休息,就是聽天皇的講話。這個是真正深入日本文化的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天皇跟靖國神社的關(guān)系,跟國家的關(guān)系,跟很多體驗過戰(zhàn)爭的日本國民的那種情感的關(guān)系。所以這個是最,其實最意味深長的一點。
由于題材的敏感,《靖國神社》尚未公映就引起日本左、中、右翼人士的強烈反響,其中左翼和中間派大多對影片持支持態(tài)度,認(rèn)為影片有助于日本公眾,用不同以往的角度看待靖國神社問題,而右翼勢力的反對也是可想而知的。一些右翼媒體甚至以“沒有屠殺”為標(biāo)題來極力批駁李纓纓的《靖國神社》是一部“反日電影”,并企圖煽動公眾抵制影片的放映。
李纓:其實從開始,各種媒體,包括跟靖國神社有關(guān)的一些報紙,他們叫《神社新報》,各種的反應(yīng),就認(rèn)為這個電影不應(yīng)該上映,有關(guān)的人員在表達(dá)憤怒等等,認(rèn)為是一個“反日電影”等等。然后呢,這個稻田朋美就提出來要進行國會審查,之后有一個國會議員,那么直接給我這個電影里面出演的這個老刀匠,就是在里面制作靖國刀的這個老人,90多歲老人直接打電話,然后在國會里面發(fā)言,那么就造成了我是一個道德上很有問題的一個導(dǎo)演,他們首先開始人身攻擊了就是已經(jīng)開始。
許戈輝:罪名是什么呢?
李纓:就覺得對這個老人進行了一種欺騙,
許戈輝:欺騙。
李纓:對,進行了欺騙,然后就是無視老人的要求,說這個老人一直在對我要求說是要刪除,然后我在一直無視,所以又進一次,又進一步煽動這個民族情緒嘛。
許戈輝:所以呢,你們怎么應(yīng)對的?
李纓:當(dāng)時我就是馬上開了一個許戈輝招待會,我把我跟這個刀匠所有的接觸的交涉的過程,怎么樣得到這個刀匠的理解跟支持的過程,全部公布,結(jié)果發(fā)生的事情就是,所有的媒體馬上坐飛機,他是離開東京很遠(yuǎn)的地方,全部都集中到他那個地方去采訪他,一天從早到晚排滿了。然后這個,他在這個接受的媒體采訪里面,出現(xiàn)了各種各樣不同的說法,所以最后那些媒體也都知道了,這個事情的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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