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去辦事,途經(jīng)武昌火車站,媽呀,買火車票的隊伍排成長龍,一眼望不到頭;貋砩暇W(wǎng),又被驚了一回,看到一張披著棉被排隊買票的打眼照片,下面文字注釋是:2009年1月2日,寧波國際會展中心鐵路臨時售票點,一名排了兩天隊的乘客披著棉被等待買票。
又是一年春節(jié)到,又是一年春運時,火車站又成了一個極度擁擠的地方,這種擁擠有時讓人痛苦到絕望。而此時,我想到另一個地方,一個本已擁擠,但會在春節(jié)即將到來時更加擁擠的地方——北京。
按說,春節(jié)即將來臨,學生、民工、北漂……都紛紛出京,四散外省,北京城應(yīng)該一下子空闊起來。然而,一位久居北京的同學告訴我,每年春節(jié)前,北京非但不空闊,反而堵車更加嚴重,更加擁擠,這令他十分疑惑。以前,對這位同學觀察到的現(xiàn)象,我也頗為不解,但自從看到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成思危講過的一句話,心中就豁然開朗了,原來是這么回事!成思危說:“我曾經(jīng)說過,中秋節(jié)前北京堵車很嚴重,都是送月餅的。什么時候中秋節(jié)前北京不堵車了,我們的政府可能就好多了!
送禮送出長龍陣,送禮送得一個偌大的城市發(fā)生交通擁堵(估計還可能送出交通事故來),這真是一個世界奇觀!既然中秋節(jié)前北京會因各地人馬晉京“進貢”而堵車嚴重,異常擁擠,那么,誰能說在中國人看來,比中秋節(jié)更為傳統(tǒng)更為隆重的春節(jié),會被等而次之或是視而不見?誰能保證春節(jié)到來之際,北京大街小巷里擁擁擠擠的車輛中,就沒有各地方、各部門、各級次的送禮車?甚至可以這樣猜想:有些部門或門庭的門檻都被踩平了。會不會出現(xiàn)披著棉被排隊送禮的景象呢?我離京太遠,離權(quán)貴太遠,離朱門太遠,看不到,也只能遙想那盛況罷了。如果非要說有什么“見識”,那就是前些時候看報道說,團中央的領(lǐng)導已經(jīng)給下面打了招呼,春節(jié)前不要到北京來“匯報”工作。
這就像春運一樣,是中國的另一種擁擠,一條權(quán)力路上、利益路上的擁擠。鐵路運力有限,想買票的人實在太多,怎么辦呢?只好擁擠。于是,就有人走后門搞票,就有“黃牛黨”,票價之高讓人望而卻步。這不都是權(quán)力路上的真實寫照嗎?有本事的不怕?lián)頂D,總能搶先送禮,找關(guān)系送禮,再高的門檻也能跨進去,再貴的禮也送得起;沒本事的則求人無路,送禮無門,擁擠著別人的擁擠,陪襯著自己的陪襯。
極度擁擠的火車,尤其是在春運的時候,往往容易出事,因擁擠發(fā)生傷亡事故。同樣的事情,也發(fā)生在權(quán)力擁擠的地方,當兩個或多個“長”都要競爭一個權(quán)力職位時,除擁擠著給更高的“長”送禮外,更好的辦法就是除掉競爭對手。因此,“官殺官”以確保自己的政治生命的極端的事情,也非少見。
說實話,并非乘客都喜歡拼了老命去擁擠,因為擁擠并不是一件好事,于身于心于財于產(chǎn)都是一種負累,倘若除了火車,還有方便快捷、安全舒服、物美價廉的交通工具,誰愿意如此受罪擁擠呢?現(xiàn)實中,倘若“當官”是一種“上選”,而別的途徑總不如當官“吃香”,誰都想去考公務(wù)員,這趟列車注定是要擁擠不堪的。另外,如若故意造成不“跑部”不能“錢進”,不“跑官”不能“升官”,不“跑項目”不給“項目”等等,那就更加重了擁擠的程度。擁擠到一定的程度,想預防傷亡事故是很困難很困難的。于是我們看到,在權(quán)力擁擠的地方,貪污腐敗往往也多,隨便拔個蘿卜,就能帶出一大堆泥。(廖保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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