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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語云“人離鄉(xiāng)賤”,一個人離開家鄉(xiāng),在過去大抵是一種被動或無奈之舉?山陙恚慌袊拇髮W教授、醫(yī)生、音樂家、舞蹈家等高級知識分子卻主動放棄國內(nèi)不錯的社會地位和收入,遠赴重洋到美國,后為謀生,放下身架當起了保姆。記者幾經(jīng)輾轉(zhuǎn),終于走進了幾位“教授保姆”的生活。為什么這些教授(當然主要是女教授)寧愿做他國的保姆,也不愿做中國的教授呢?這其中的復雜動因,值得我們玩味。
大學生是普通的勞動者,對這一點,現(xiàn)在社會上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了異議。但對教授是不是普通勞動者,卻還值得一些人仔細思量。保姆是一個以體力為主的活,對于多年來以吃腦力飯為生的教授來說,更是一個莫大的挑戰(zhàn),敢于挑戰(zhàn)自己的人,是值得我們尊敬的。對任何人來講,異國生涯都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特殊體驗,把自己的身份與地位放低,是一個人回歸平常心態(tài)的開始。其實,教授離開了自己的教學科研崗位,也許他的勞動能力連一個普通的勞動者都不及,這種體驗對教授做學問也許起不了多大的幫助,但是對保持一種做人的平常心態(tài),倒是大有裨益的。
不過,這樣的行為,也不是沒有陰影的。據(jù)說這些“教授保姆”在美國都十分低調(diào),“難言之隱”使她們成為隱姓埋名的一族,只有至親好友才知道她們在國內(nèi)輝煌的過去。國人為什么會對有些勞動者飽含等級偏見?我們的就業(yè)歧視是怎么來的呢?
這首先要“歸功于”我們骨子里頭根深蒂固的封建等級意識。不同的文化背景,對勞動者有不同的看法。在國人的傳統(tǒng)文化中,勞動者是可以分作三六九等的,保姆之于教授,似乎是不可同日而語的兩個不同階層。
一個社會的主流人群,如果對普通勞動者產(chǎn)生漠視,就會使這些勞動者喪失應有的權(quán)利、尊重與社會保障。據(jù)說在美國當保姆的那些教授們,工作時間完全固定,薪水按時足額發(fā)放,管吃管住之外還另付加班費。而我們身邊的一些普通勞動者,有時連最基本的休息權(quán)利、按時領(lǐng)取工資的權(quán)利,都成了一個難圓的夢,更有那些挑戰(zhàn)、踐踏法律的血汗工廠,讓工人們無處申冤。記得若干年前,當我們?yōu)樽约荷磉呌殖隽艘粋大學生而投去贊許與仰慕的目光時,我們還替美國的博士為什么找不到工作而納悶,前兩年我們不是也曾經(jīng)慨嘆過北大畢業(yè)生陸步軒賣肉是“才子淪落”嗎?可現(xiàn)實卻是人家的一種人生抉擇,我們無可厚非。
一個人,能夠通過自己的勞動來主宰自己的命運,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人的成功。當然,并不是說做教授的,都一定要去當保姆,才能體現(xiàn)人生的價值,也不排除有些人在美國做“教授保姆”實屬無奈之舉?蓪τ谝粋勞動者而言,只要他在自己的崗位上,盡自己所能,從事著對社會或?qū)λ擞幸饬x的事情,實現(xiàn)著自己的理想或夢想,他就是值得全社會尊重并應該享受著其應有之權(quán)利的。雖然說,我們的社會已經(jīng)徹底取消了有形的社會階層制度,但是想徹底打掉人們腦海中無形的階層意識,卻比我們想象中更困難。所以,希望那些美國的“教授保姆”們有機會回來給我們上上課。(來源:人民網(wǎng)-《江南時報》;作者:徐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