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擅長書法的友人請我去他家中鑒賞他新收的上品好墨;打開錦盒,一錠錠精制仿古套墨《西湖圖》呈現(xiàn)在眼前,背面有赫然四個的金字“老胡開文”。
墨為文房四寶之一,以安徽產(chǎn)的“徽墨”最負(fù)盛譽,1915年,曾獲得巴拿馬“萬國博覽會”金質(zhì)獎?wù)隆TO(shè)在北京東琉璃廠的胡開文筆墨店,就是一家專門經(jīng)營徽墨的老字號,我在北京讀書時常去光顧。
老胡開文墨店于清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創(chuàng)立于安徽屯溪,當(dāng)時就被譽為全國四大墨店之一。1911年,胡開文的五世孫胡祥均,在北京開設(shè)了胡開文分店,由安徽老廠批貨到北京推銷。
在那間雅靜的店堂里,可以買到各種各樣的徽墨。從形狀看:方、圓、扁、長俱備;從顏色分:墨、紅、藍(lán)、綠齊全(包括色墨)。有的墨上,刻著名人的詩詞歌賦,有的墨上,描繪出祖國的山川風(fēng)光。我曾見過一套集錦墨——《棉花圖》,全套共16錠,每錠約有一寸寬,但是上面卻刻著古代從種棉花到紡紗織布的全部過程,圖中有人有物,有情有景,可以說是一套精美的藝術(shù)品。胡開文徽墨水的特點是:色澤墨潤,歷久不褪,掭筆不膠,入紙不暈,香味濃郁,書寫自如,有人形容它“湛湛若小兒目睛”,頗有趣味。
那些被當(dāng)作貢品的徽墨,制作就更為精細(xì)了。有一套《御園圖》墨共有64錠,是清朝嘉慶3年刻的模板。有雄偉壯麗的樓閣,有山青水秀的園林,每錠墨都有個富有詩意的名稱:碧林館、清輝閣、鑒光樓……都是根據(jù)北京圓明園的景物刻制的。圓明園已毀于八國聯(lián)軍的大火,而在這套墨模上卻留有真貌,因而彌足珍貴。
胡開文制墨的原料有油煙和松煙兩種,按品級又分極品、神品、超貢、漆貢、貢煙等多種。油煙墨色澤光亮,松煙墨烏黑潤和。據(jù)說,為取得油煙,要點燃幾百盞油燈,一股股墨煙從燈頭升起,在鐵板上聚集為“煙子”;再把這些“煙子”刮下來,經(jīng)過千杵萬錘,制成各種各樣的徽墨!奥浼埲缙,萬載存真”,它為人們留下了光耀千古的墨跡。(198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