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wǎng)絡論壇上的“大帝”,球迷口中的“球霸”,5歲女兒的父親。李毅承受的東西不是一般的多。他是一個被消遣的人,但外界的奚落跟他的生活關系不大,F(xiàn)在,“大帝”這一名詞有了更多的延伸,李毅也不再是球迷的焦點,所以他漸漸歸于平靜。
本賽季,中超二次轉會窗口開啟后,李毅在陜西隊“失業(yè)”了,沒有下家。
關于是否正式退役,李毅不置可否。他說:“我5年前就該退役了!
5年前是什么情況?他已經(jīng)拿過了甲A最佳射手,中超聯(lián)賽冠軍;那一年,他在亞冠聯(lián)賽上進了5個球,幫助深圳隊打進四強,創(chuàng)造中國球隊在亞冠上最好的成績。同樣是那一年,“天亮了”,他成了“球霸”。
作為球員,李毅的巔峰早已過去,但他注定以尷尬的方式被銘記。在深圳家中,他接受了南都記者專訪,關于遠去的江湖,他依然有話說。
1
直言“科薩就是個江湖騙子”
南方都市報:為什么會被陜西掛牌?
李毅:當時是雙方坐下來比較友好地談,俱樂部也跟我說,科薩來了以后,隊伍的建設當中沒有我的位置了。那我想,還不如別在那里待了,在那里混著干嘛?
南都:那跟陜西的合同還沒解除?
李毅:合同已解除,但中國足球制度上有個紕漏,結束了合同,還不是自由身。
南都:離開陜西是因為狀態(tài)有所下降?
李毅:不能說狀態(tài)有所下降,是俱樂部給我上場機會的問題,去年下半年后,上場的機會就很少了,所以我展現(xiàn)自己能力的機會也就少了。
南都:朱廣滬在陜西的下課,對你是不是也有影響?
李毅:是有一定的影響。我跟朱指導在工作上,他是教練,我是隊員,只是這種關系。當然私下里他在深圳帶了我很多年,我們關系要好很多。他走后,別的教練上來,對我來說就有很大的困難。在中國只能是這樣,有句俗話叫“一代天子一代臣”。
南都:是科薩對你不太滿意嗎?
李毅:我不是說科薩好還是不好。他在中國也混了很多年了,他有多少能力,我們都很清楚,他帶大連隊拿了3個冠軍,但那時的大連隊,讓誰去也是冠軍。我不是對這些外籍教練有偏見,我覺得他們的能力還達不到那種讓我們很膜拜很敬仰的地步,尤其是科薩。我覺得他就是個江湖騙子,就是來中國騙錢的。他那時候帶武漢紅桃K,不也降級了嗎?他有能力打了那么多輪現(xiàn)在陜西不也是排在后面嗎?外籍教練跟中國教練能有多大的差別?我覺得中國教練也有很多出色的,比如高洪波。外籍教練可能受干擾比較少,在人情上面不會有顧及。當然,外籍教練也有比較好的,但科薩這種,除了在場上會叼根煙,還會什么?
南都:朱廣滬也堅持認為中國教練不比外籍教練差。
李毅:對。只是說外教好的東西,我們要引用。你像上海申花的布拉澤維奇,他確實是有能力的。上海把所謂的大牌都賣了,把年輕隊員拉來,還打到這種程度。這種教練就該請來。
南都:被陜西掛牌后,你出現(xiàn)在深圳的看臺上,還有球迷喊你回來,你什么感受?
李毅:確實很親切,在這個城市也效力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的家也在這里。聯(lián)賽間歇期的時候,有球隊跟我聯(lián)系過,但我其實不愿意。當時我跟陜西談的時候,也是說想回家,要踢的話就在深圳。
南都:可惜跟深圳隊接洽不成功?
李毅:當時還跟球隊去海埂練了一段時間,20來天吧。但他們球隊名額有限,人員在位置上也有些沖突,所以這個事情暫時就擱淺了。
南都:既然現(xiàn)在處于無球踢的狀態(tài),已經(jīng)算退役了嗎?
李毅:其實我自己也在衡量。有可能的話,明年繼續(xù)踢,有可能的話也就不踢了。
2
滿足“該獲得的東西都獲得了”
南都:你是個有爭議的人物,回顧過去,是滿足多還是遺憾多?
李毅:一半一半吧。踢球的時候獲得了很多東西,包括職業(yè)聯(lián)賽冠軍,包括最佳射手,包括入選國家隊,可以說在中國足球圈該獲得的東西都獲得了。人這一生中,會做很多事情,有些事情是你喜歡做的,有些事情是你不喜歡做的。在做你喜歡做的事情的時候,你會特別的開心。這是我所說的滿足。其實我在深圳2000年到2006年,那段時間球隊成績也不錯,家也在這兒,所以在場上踢球很開心,很幸福。遺憾的是,我覺得32歲這個年齡還是可以踢的,以我的狀態(tài)其實不成問題,可是很多東西事與愿違。
南都:可是有人說朱廣滬那年帶隊拿了冠軍也是賄賂了裁判。
李毅:球隊還有錢賄賂裁判?當時的人都應該知道,那年我們拿了冠軍,在歷史上是很少的,因為我們8個月,一分錢沒有拿到。說實話,當時我們出去比賽的機票,還有住宿,都是我們隊員自己湊錢來解決的,直到第二年匯中天恒接手以后,再把錢還我們。不過,那時候球隊人員比較齊整,整體的實力確實比較強。
南都:沒錢,球隊怎么會有凝聚力?
李毅:朱指導當時跟我們說這話:你踢沒有錢,不踢也沒有錢。踢好了明年有人接手,情況或許會好轉。而且那次離冠軍最近,如果拿不到冠軍,可能一輩子都拿不到了。人生能有幾次機會拿職業(yè)聯(lián)賽的冠軍?
3
遺憾“最大的遺憾是沒碰到好的經(jīng)紀人”
南都:關于國家隊,你說過最遺憾的是2004年亞洲杯決賽錯失良機?
李毅: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人肯定會有遺憾,你做一些事情會感覺很成功,做另外一些事情會覺得很失敗。當時剎那之間,進了就是英雄,進不了,就被全國人民罵。作為一個職業(yè)球員,這些東西可以承受,就像1998年的貝克漢姆。
南都:國家隊會不會是你的一塊心?
李毅:其實我最大的遺憾是,在競技狀態(tài)最好的時候沒有碰到好的經(jīng)紀人。可能去國外鍍金,去學習更好的聯(lián)賽,對自身有一個提高。
南都:球迷批評你在國家隊的表現(xiàn),你覺得委屈嗎?
李毅:后來已經(jīng)習慣了。說句實話,按道理來說,我2005年就應該退役了。但是又踢了這么多年,已經(jīng)知足了。有些東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當時在國家隊,我訓練都要比在深圳隊時賣力很多,我問心無愧。
南都:但恐怕最讓你難受的還是網(wǎng)民對你的奚落,比如“大帝”。
李毅:剛開始不好受,我想換誰都承受不了。但人就是這樣,承受得了才能生存下去,承受不了就會消失。后來我把它當做一種動力。我現(xiàn)在看到“大帝”這個詞,哎,我也想笑,覺得挺好。有朋友開玩笑問我,這個名是誰給我起的,我說我都不知道怎么就來了。
4
釋然“我跟遲尚斌能有什么深仇大恨?沒有!
南都:2005年你爭議很大,楊塞新給李瑋鋒安了個球霸的名號,但有媒體說你也是球霸。
李毅:如果說我在球隊是個什么地位,那很蒼白,沒有意義。別人說我球霸,我就是球霸嗎?別人怎么說是別人的事。我覺得中國的球員,就缺少像李瑋峰這種有霸氣的,我說的是在場上。
南都:遲尚斌接受采訪時說,當時李瑋峰讓年輕隊員不要出力。
李毅:這件事情都過了這么多年了,你不說我都忘了。當時一個巴掌拍不響。
南都:所有人都記得你在遲尚斌下課后說的那句“天亮了”,你現(xiàn)在對他的態(tài)度還是一樣?
李毅:人都要往前看,當年大家都有錯,可是現(xiàn)在也不可能再重來一遍。我現(xiàn)在跟他見面了,我還是會喊他一聲遲指導。他又不是跟我怎么了,他不可能針對我一個。我跟他能有什么深仇大恨?沒有。
南都:你當時有大哥的心態(tài)嗎?黎斐都說過跟你跟對了。
李毅:這個東西沒法說,但如果說照顧年輕球員,我覺得是應該的,教他們怎么踢球怎么做事,俱樂部伙食差,就帶他們出去吃個飯改善下伙食,僅此而已。
南都:在陜西的時候,有次你欺負王爾卓,還有一次跟天津一外援打架。你怎么評價自己的這種沖動?
李毅:男人嘛,有時候我這個性格比較直,沉不住氣,會很沖。靜下來的時候可以心平氣和,但球場上很難控制自己。
南都:李瑋峰也是這種性格,所以你倆關系好?
李毅:年輕時,朋友的性格肯定也會影響自己,但每個人還是有自己的思維和精神世界。李瑋峰我跟他是發(fā)小,從小就一起踢球,后來又一直在一起踢,所以關系好。他現(xiàn)在想回國家隊,還是完全有這個實力。(豐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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