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6日下午4時50分許,楚雄殯儀館。悲壯低沉的哀樂響徹禮堂上空,巨大的黑幔上,幾個巨大的白字“向王偉同志遺體告別儀式”格外引人注目,正中懸掛著一幅青年男子的遺像,這是個剛穿上警服僅3個多月的青年男子,那張年輕鮮活的面孔已在披著黑紗的相框中定格成了永恒,此時他靜靜地躺在殮床上,身上蓋著紅布。專程從保山趕來為他送行的親友一個個淚流滿面,他的母親和妻子更是跪倒在他的殮床上慟哭不起……
據(jù)稱,4月10日凌晨4時許,云南省楚雄人民警察學校(以下簡稱楚雄警校)發(fā)生一起駭人聽聞的故意殺人案,參加上崗培訓的該校保山籍學員王建軍,揮動鐵錘和長刀向著同宿舍的王偉、張廷振又砸又砍,并在行兇后自殺。除張廷振僥幸逃出外,王偉和王建軍都當場死亡。兇案引起了公安部的高度重視,云南省公安廳、楚雄州市兩級公安局聯(lián)合展開調(diào)查,基本確定死者王建軍正是兇案的制造者,但作案動機正在調(diào)查。
案發(fā)時間:4月10日凌晨4時
案發(fā)地點:云南省楚雄人民警察學校
殺人嫌犯:王建軍,男,24歲,保山市公安局隆陽分局蒲縹派出所民警
受害死者:王偉,男,26歲,保山市公安局隆陽分局蒲縹派出所民警
受害傷者:張廷振,男,24歲,保山市公安局隆陽分局瓦房派出所民警
午夜兇案 2死1傷
4月10日凌晨5時左右,勞累了一天,楚雄州人民醫(yī)院120中心的幾名值班醫(yī)生已有些倦了。這時,桌上的急救電話突然急切地響了起來,鈴聲一聲尖過一聲,在這個寧靜的午夜顯得格外刺耳。電話是從離醫(yī)院不遠的楚雄警校打來的,報警人聲音急切地告訴醫(yī)生,有學員受傷急需救治……
救護車閃著警燈一路飛馳,很快就來到了楚雄警校。這時,位于行政辦公樓后面的2幢和3幢已亂成了一團,一名高大的男生滿臉是血,老師和同學在一旁陪護著他。男生顯然是受到了驚嚇,精神非常緊張。醫(yī)生在為他處理傷口時發(fā)現(xiàn),他的頭部有許多刀口,只聽男生斷斷續(xù)續(xù)地說,當時他正在睡覺,突然遭到同宿舍學員的襲擊,他從睡夢中驚醒后奮力反抗,逃了出來……
另一名男生躺在培訓樓2幢1樓冰冷的地上,渾身是血,已沒了呼吸,他的胸部有明顯的刀口,但導致他死亡的重創(chuàng),仿佛是墜樓所致,因為就在他身體所躺位置的3樓平臺的外墻上,一塊鮮紅的血跡非常顯眼。自殺?他殺?所有在場人員在感到震驚的同時,每個人的心里都浮起了疑云。
最后一名男生在3幢某宿舍被發(fā)現(xiàn),這是他們3人共同居住的宿舍。地面上到處是血跡,男生靜靜地躺在床上,被褥已被血液浸透,他的頭部、頸部全是血,早就沒了聲息,從他躺的姿勢來看,男生似乎是還在睡夢中就受到致命襲擊,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抗就離開了人世。
這個不平靜的夜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3名住在同一間宿舍的保山籍學員為何相繼遇害?誰是殘害他們的兇手?
這不是一起普通的兇殺案,3名學員均是去年8月剛參加完公務員考試,今年1月前后才被保山市公安局隆陽分局錄取的警察,3人于今年2月14日來到楚雄警校參加第24期警察上崗培訓,還差一個多月就可以畢業(yè)了,命運卻在這時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轉。而且命案竟然發(fā)生在警校這樣的重要單位,造成3名警察2死1傷。到底是誰釀造了慘案?案情很快就從市公安局、州公安局上報到云南省公安廳和公安部,各級領導迅速做出指示,要求盡快破案。
培訓名單劃去3學員名字
醫(yī)生說,張廷振的傷情已基本沒大礙,右小指的筋腱斷裂需縫合,半個多月就可以愈合,而頭部的骨折估計需要3個月可恢復。
兇手王建軍當時就是在3幢的2樓宿舍里行兇后,跑到2幢的3樓頂臺縱身跳下,當場斃命。
積極搶救:張廷振度過危險期
4月15日,記者獲悉消息趕到楚雄,將警校外圍的超市、網(wǎng)吧、飯館、旅館統(tǒng)統(tǒng)訪了個遍,居然沒人聽說過警校里發(fā)生命案的事。我們的問題才提了個頭,店家們就瞪著大眼睛開始了連珠炮似的提問,都搞不清到底是誰在采訪誰!
尋找兇案的幸存者張廷振成了我們揭開兇案秘密的途徑。距警校最近的是楚雄市人民醫(yī)院,4月15日中午,我們來到楚雄市人民醫(yī)院住院部開始了漫無目的地尋找。外科?骨科?神經(jīng)科?張廷振的傷情跟這幾個科室似乎都沾邊,一間一間地查問顯然不現(xiàn)實,還好,住院部為了方便像我們這樣的盲目找人者,在住院部各個科室的外墻上都貼出所有住院患者的基本情況,密密麻麻的患者名單看花了我們的眼睛,卻始終沒找到張廷振的名字。
來到楚雄州醫(yī)院,一進門就遇到一名熱心保安,把簡單情況一問,他很肯定地告訴我們:“住院部6樓,沒錯!”果然,上了電梯剛來到6樓護士辦公室門前,墻上的患者名單上就找到張廷振的資料:“張廷振,24歲,4月10日入院,顱腦外傷,神經(jīng)外科,19床!
19床就在護士辦公室對門,透過磨砂玻璃門中間一塊透明的“十”字形玻璃,隱約可以看到里面有3張床,靠門和中間的病床上都躺著人。到底誰才是張廷振?我們猶豫著推開了門,中間床上一個理著平頭的男子立即起身攔住了我們:“你們是誰?找誰?”我們忙回答:“張廷振住這吧?我們是他朋友。”平頭男子警覺地看了一眼靠門邊病床上的男子說:“沒有這個人!彪S即將我們擋在門外,房門很快從里面反鎖起來。我們不甘心,通過“十”字形玻璃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靠門床上的男子頭部纏著紗布,雙手也纏著紗布。他一定就是張廷振!我們坐在門邊耐心等待,病房始終沒開,里面隱約有男子打電話的聲音。不久,3個自稱醫(yī)院保衛(wèi)科的工作人員匆匆來到病房門前,平頭男子打開房門將3人叫了進去,隨后3名男子開門出來,讓記者離開。記者出示證件說明了來意,3人看后沒再說什么就離開了。但病房門再也沒打開。
據(jù)護士介紹,張廷振所住的病房屬于骨科搶救室,雖然有3個床位,但因為張廷振身份特殊,里面就只安排了他一個病人,其他人員都是警方的。
16日下午2時許,我們再次來到住院部6樓,這次是直接推開房門。不料,早有2名身穿保安制服的男子從房內(nèi)堵坐在門后,房門只能打開一條縫隙,但可以看見19床上沒人。2名保安起身警惕地打量著我們!拔覀儊碚覐埻⒄窳私庖稽c情況!蔽覀兠φf,躺在21號床上的那名理平頭的男子向保安揮了揮手:“關門!快關門!”房門再次鎖緊。因為19床空著,我們判斷張廷振去做檢查了,決定在病房門口繼續(xù)等待。
5分鐘后,房門緩緩拉開一道縫隙,我們悄悄走過去沒驚動他們。透過玻璃隱約可以看到,剛才還空著的19床不知什么時候已躺上一個頭部纏紗布的男子。保安探出頭,大概是想看看我們走了沒有。我們迅速上前將門推開,攝影記者上前搶拍下張廷振躺在病床上的照片。但門很快被里面的人用力關上,保安甚至將玻璃門上唯一可以透視里面的部位都用報紙貼住。
張廷振的主治醫(yī)生王彥亭介紹,張廷振10日入院時,身上有多處銳器傷,頭部最多,并有骨折情況。據(jù)張廷振向接診醫(yī)生的描述,案發(fā)時他受到刀和錘的襲擊。4月11日,醫(yī)院對張廷振全身的主要部位胸、腹、顱腦都做了CT掃描,發(fā)現(xiàn)他頭部的右側頂骨、左側額、顳、頂骨骨折,并顱內(nèi)積氣,幸虧大腦組織沒受到傷害。此外,張廷振右手尺骨莖空骨折,右小指末節(jié)指骨基底部懷疑有裂折,小指的筋腱已經(jīng)斷裂。醫(yī)生說,張廷振的傷情已基本沒大礙,右小指的筋腱斷裂需縫合,半個多月就可以愈合,而頭部的骨折估計需要3個月可恢復。
“他送進來時頭上有好多傷口,真是命大。聽說那晚他是逃出來的,他們同宿舍的另一名男生已被殺死,殺人的那個男生也死了,好像是跳樓。沒想到警校里也會出這樣的人……”為張廷振接診的醫(yī)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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