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我詢問他們的工作情況時,他們立刻收斂笑容,左顧右盼,欲語還休。突然,一位勞工拍著胸口說:“怕什么?我叫王美進(jìn),我們都是合法勞工,持有正式的勞工簽證,當(dāng)初我們?yōu)榱诉@個簽證,付上六萬八千元人民幣……”就這樣,我認(rèn)識了王美進(jìn),我稱他“王大哥”。他一邊抹去頭頂流下來的汗,一邊對我說:“有勞務(wù)公司向我們說,以色列需要大量建筑工人,我們好奇問,以色列在哪里。克麄兙透嬖V我們,以色列是西歐一部分,很安全,因?yàn)槟抢镉胁簧佘娙吮Wo(hù)老百姓……”
以色列非正式統(tǒng)計指出,合法與非法在以巴地區(qū)工作的中國勞工,接近四萬。這些中國勞工不通當(dāng)?shù)卣Z言,也不清楚當(dāng)?shù)鼐謩,人?quán)毫無保障!爸袊鴦诠ご蠖啾环峙涞侥切┬麻_發(fā)區(qū)……”曾跟王美進(jìn)共事的鄭文丁不明白什么叫定居點(diǎn),總以勞務(wù)公司說的為準(zhǔn)。
當(dāng)初,這些農(nóng)民就是放下犁頭,赤手空拳,浩浩蕩蕩跑到他們心中的“西歐”地方去。我好奇問,除了定居點(diǎn)外,他們還會分配到哪一些崗位上,有參與興建隔離墻嗎?來自福建的民工鄭文丁,雖然不大清楚定居點(diǎn)與新開發(fā)地區(qū)的區(qū)別,卻知道隔離墻的存在。其實(shí),距離工地不遠(yuǎn)處,便有一道隔離墻正在動土,而他的同鄉(xiāng)中,也有好幾位被分配到加沙走廊附近興建隔離墻。
非法民工建隔離墻
鄭文丁說:“其實(shí),參與興建隔離墻的華工不多,可能就只有幾十人,他們都是非法的,沒有正式勞工簽證,那也就沒有選擇,不得不接受高危工作!编嵨亩↑c(diǎn)了一口煙,繼續(xù)說:“我們可能不太了解復(fù)雜的以巴局勢,但也知道加沙那邊經(jīng)常開戰(zhàn);合法的勞工不愿意去,猶太老板只有找非法的,到了星期五下午休假,便會安排一輛大巴把這些華工接到特拉維夫那條羅馬街買東西,只限兩個小時,之后又將他們送回工地!
人們走在醉生夢死的特拉維夫街頭,看不出它原來傷痕累累,這一個城市曾發(fā)生多次自殺式爆炸襲擊,連外勞喜愛聚集的羅馬街也不例外。一條長長的羅馬街,每到星期六的猶太安息日(Shabbat),便擠滿了外勞,從羅馬尼亞來的、菲律賓來的、保加利亞來的,當(dāng)然,中國大陸來的仍是占多數(shù),華工不但在這里流連,還租下房子,成為他們的“行宮”,一星期里起碼有一天可以離開工地,畢竟工地的生活太苦了,想不到羅馬街也成為自殺式襲擊的目標(biāo)。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華人商店老板指著商店旁的露天酒吧說:“零三年一月,自殺炸彈襲擊者就在這酒吧引爆炸彈,爆炸幅度覆蓋至對面的中國快餐店,一名中國廚師實(shí)時遇害,另有兩名華工也難逃一劫,當(dāng)時可以說是血肉橫飛!崩习逭f得激動,王大哥往老板店鋪上面一指,表示他的“行宮”就在那里。
聽天由命是華工的一貫生活態(tài)度。我不禁拍拍王美進(jìn)的肩膀,也奉勸其它工友,主動要求老板保障他們的安全。他們說,當(dāng)局勢緊張時,即使休息天也留在工地,生活苦悶。另一位勞工莊忠明表示,他排解苦悶的方法,便是看完一篇中文文章,即把它重抄又重抄,直到累為止。在他的皮箱里,已存有一大堆手抄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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