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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韓士奇
成書大約在明代萬歷年間的"第一奇書"《金瓶梅》,作者署名"蘭陵笑笑生",圍繞著作者的真名是誰,歷來爭論最多,眾說紛紜,被喻為古典小說研究中的"哥德巴赫猜想"。但迄今為止,作者是誰仍是一個謎。
《金瓶梅》是中國第一部文人獨創(chuàng)的長篇小說,又是中國第一部以家庭生活為題材的小說。在這部百回巨著中,作者以土豪惡霸西門慶發(fā)跡暴亡為中心,描繪了上至封建最高統(tǒng)治機構(gòu)、下至市井無賴所構(gòu)成的多彩世界。它第一個把筆觸深人到家庭的日常生活范圍,細致描寫西門慶一家的丑陋生活,夫妻、妻妾、主仆之間的種種矛盾,多側(cè)面地反映了一個時代光怪陸離的社會生活畫卷,是一部強烈暴露社會黑暗的作品。在中國文學(xué)史上,《金瓶梅》是一座豐碑,對后來的小說創(chuàng)作影響不小,曹雪芹的《紅樓夢》在題材和細節(jié)描寫方面都明顯受到它的影響。
封建文化的正宗是經(jīng)學(xué),然后是史學(xué)、文學(xué)。文學(xué)之中又以詩文為正宗,至于小說和戲曲,一直被視為"閑書"。正因為小說、戲曲的地位很低,所以古人留給我們有關(guān)作者的資料就很少,像關(guān)漢卿、羅貫中、施耐庵、曹雪芹我們又知道多少?幾乎每一部古典小說的后面都有一大堆謎。其中因那些描寫性行為的文字一直被統(tǒng)治者罵為"淫書"的《金瓶梅》,則更是謎中之謎。撲朔迷離的《金瓶梅》之謎,實在太多了,有作者之謎、書名之謎、成書之謎和版本之謎,但作者之謎最為關(guān)鍵!督鹌棵贰返膯柺溃挥袀髌嫔。明代嘉靖年間,一個自稱"蘭陵笑笑生"的人到湖北麻城已被罷官為民的劉承禧(是嘉靖時宰相徐階的曾孫女婿,原任錦衣衛(wèi)指揮)家,當一名鑒別古字畫的門客,后來,他寫成一部長篇小說,還請一個叫"欣欣子"的門客作"序",兩人把書名定為《金瓶梅》。為借助劉承禧的錢來印書,由欣欣子把書交給劉承禧過目,不料劉承禧如獲至寶,在書中添了許多淫穢句段,并作為"孤本"占為己有。為此蘭陵笑笑生氣成大病,不久含恨去世。
《金瓶梅》作者蘭陵笑笑生,蘭陵即山東嶧縣,書中大量運用山東口語,作者當為山東人,但真姓名不可考。到了清代康熙年間,謝頤序《金瓶梅》時就說:"《金瓶梅》一書傳為鳳州(王世貞)門人之作也,或云即出鳳州手"。清代宋起風(fēng)、顧公燮、李慈銘、梁章鉅等學(xué)者也認為《金瓶梅》作者是王世貞。還有種種傳奇,說王世貞為父報仇,就把自己根據(jù)《鳴鳳記》抄本的殘本增補成《金瓶梅》,他知道嚴世蕃看荒淫小說,且常用食指蘸口液翻書,就在每頁書上涂上毒藥,然后送給嚴世蕃?上Ф舅幠ǖ锰,未能毒死嚴世蕃,并附會出"苦孝說"。魯迅認為這些都是牽強附會:"后人之主張此說,并且以苦孝說冠其首,也無非是想減輕社會上的攻擊手段,并不是確有王世貞所作的憑據(jù)"(《中國小說的歷史變遷》)。
幾百年來,《金瓶梅》的作者始終沒有定論。那么,蘭陵笑笑生到底是誰?
許多人認為,《金瓶梅》作者應(yīng)是賈三近(一五四三年至一五九二年),他是山東嶧縣人,二十四歲時,舉山東鄉(xiāng)試省魁,后任兵部右侍郎,他是嘉靖間大名士、大官僚,而在當時的山東嶧縣,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有如此經(jīng)歷。有的人認為"蘭陵笑笑生"應(yīng)是賈三近的父親賈夢龍,因為他的生卒年代與《金瓶梅》成書時代特點吻合,他創(chuàng)作的詩詞可在《金瓶梅》中找到。而英國漢學(xué)家阿瑟·韋利早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就提出《金瓶梅》作者應(yīng)是徐渭(一五一二年至一五九三年),我國也有學(xué)者同意這種說法,認為《金瓶梅》是一部"借宋喻明"、"借蔡諷嚴(嵩)"之作。也有人認為《金瓶梅》作者是屠隆(一五四二年至一六○五年),他是浙江鄞縣人,明萬歷五年進士,依據(jù)是《金瓶梅》中的"衰頭巾詩"和"祭頭巾文"有《開卷》一笑中標明為屠氏所作,而且屠隆也用過"笑笑生"筆名。還有人認為《金瓶梅》作者是謝榛(一四九五年至一五七五年),他是山東臨清人,明代著名詩人。
來源:《中華文摘》原摘自《中國旅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