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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法特:我和中國幾代領(lǐng)導人情誼深厚(實錄/圖)

2003年08月11日 18:38


  中新網(wǎng)8月11日電 巴勒斯坦民族權(quán)力機構(gòu)主席阿拉法特日前在他被以軍圍困的官邸接受鳳凰衛(wèi)視《風云對話》節(jié)目專訪。阿拉法特在訪問中一直強調(diào)仍然在為爭取巴勒斯坦人的自由解放而努力,并且強烈抨擊以色列當局對巴人的武力鎮(zhèn)壓。

  阿拉法特還特別提到,感謝中國政府和人民對巴勒斯坦人民的革命事業(yè)的支持和幫助,并且多次談到他和中國幾代領(lǐng)導人的深厚情誼。

  阿拉法特是巴勒斯坦人立國訴求的象征,也是以色列人眼中的頭號敵人。2002年9月,以軍就曾經(jīng)大舉包圍并開火,攻擊他的官邸,要把他置于死地。青少年時期,阿拉法特已經(jīng)開始參與第一次中東戰(zhàn)爭。大學期間,他以學生領(lǐng)袖的身份參與民族解放運動。1959年,他建立簡稱巴解的“巴勒斯坦民族解放組織”。1965年,巴解開始用暴力手段襲擊以色列。1968年,他出任巴勒斯坦解放組織主席。并在1989到1991年連任巴勒斯坦總統(tǒng)。1994年,他因為與以色列總理拉賓締結(jié)了化解以巴沖突的奧斯陸和約而獲得諾貝爾和平獎。

  以下是專訪實錄:

  阮次山(以下簡稱阮):主席先生,你一生致力建立獨立的巴勒斯坦國。今天有了這份路線圖,你有何看法?你會認為目前的前景比三十年前要好嗎?

  阿拉法特(以下簡稱阿):首先重要的是這份由美國、俄羅斯、歐盟、聯(lián)合國四方所草擬和接納的路線圖中,承諾了會落實巴勒斯坦國在2005年獨立。換句話說,半年或最多兩年內(nèi),我們一定會有獨立的國家。

  阮:根據(jù)聯(lián)合國242、338和1397號決議案,關(guān)乎巴勒斯坦難民的194號決議案,以及由沙特阿拉伯王儲阿卜杜拉親王所提出,并獲得貝魯特阿拉伯峰會所接納的方案,以土地換取和平,不僅在巴勒斯坦界線上有效,在敘利亞和黎巴嫩界線上也可以實施,這是馬德里中東和會對整個地區(qū)的決議。你滿意這個發(fā)展勢頭嗎…

  阿:很遺憾地告訴你,以色列至今都沒有確實按照路線圖的要求行事。我們可以給你一份路線圖的副本,讓你能在日后與我們一同跟進每一項進展。當然,特別要提一點,以色列沒有向外披露他們的所作所為。舉個例子,他們最初總是說對路線圖有一百項修訂,后來已經(jīng)在國際壓力下減少為14項,但即使是減少到14項,也已經(jīng)超越了路線圖的要求。你可以親自到伯利恒走一趟,他們聲稱已從那兒撤走,又或者你可以到加沙實地去了解實況。他們也應該已經(jīng)撤離,但離去了嗎?

  肯定沒有。以色列至今仍包圍我們的所有城鎮(zhèn),就算在伯利恒市、加沙市和整個加沙地帶,都很難落實路線圖。每天我們都遭實質(zhì)性的損失,因被圍困而做成的傷害越見厲害,你自己已經(jīng)親身體會到,來我這兒有多困難。

  阮:對,去年我曾在這里,第二天你就被圍困了。

  阿:被圍困,完全被圍堵。

  阮:很多中國人想知道,去年你被圍困在這里,你的感受如何?

  阿:這已不是我第一次被圍困。你該記得在貝魯特的事,沙龍不會忘記在貝魯特的事,你記得嗎?

  阮:記得,是對他的一大打擊。

  阿:對。雖然我們有死傷,黎巴嫩也有不少死傷,但在貝魯特的抵抗卻是阿拉伯向以色列最長久的抗爭。

  阮:你的確是強者。

  阿:我不是強者,我們的人民才是。

  阮:很好,說得對。

  董嘉耀:阮先生在我們節(jié)目現(xiàn)場,我們跟他聊一下采訪當中的一些故事。阮先生我們知道像你還有我們鳳凰衛(wèi)視曾多次努力,希望能夠采訪到阿拉法特這位重量級的人物,不過多次都沒有成功。這次是怎樣能夠采訪到他,過程中有什么故事?

  阮:我們?nèi)ツ?月21號我曾經(jīng)到耶路撒冷,當初跟他約了9月22號下午,我記得很清楚是四點半,我們?nèi)ブ凹s好的。我們飛機一降落耶路撒冷機場就聽到新聞,他的官邸已經(jīng)被以軍包圍,不但包圍還轟擊,所以我們等了好幾天,又試圖闖關(guān),不知道他住的地方,巴勒斯坦拉馬拉市到底是什么一種狀況。我們只能從電視看,所以我們曾經(jīng)試圖四處闖關(guān)都沒有成功,我們就倉然而回了。到了今年5月,我們再度跟他接觸,他也同意,因為他對我們鳳凰一直是十分友好的。他也同意讓我們再去,結(jié)果我們要動身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以色列…,因為到巴勒斯坦沒有別的路走,只有陸路,約旦,安曼那個地方,陸路要走五六個小時。另外一個是從空中進去,但要經(jīng)過以色列的同意,因為要經(jīng)過特拉維夫的機場,可是特拉維夫機場對香港去的,SARS疫區(qū)的人要檢疫兩到三天。換句話說要住進醫(yī)院里去,我們那個時候也不能到醫(yī)院去住嘛,所以那次又推延了。

  這一次我們正式去,因為以色列已經(jīng)解除對他的包圍了,因為跟阿巴斯他們有和議了,解除對他們的包圍。所以我們就再度到耶路撒冷等待,等待了兩天,他就安排了,安排我們在晚上十點鐘去采訪他。

  董嘉耀:對,我們接下來再看看這個晚上進行的詳談,談到目前的中東局勢,特別是巴勒斯坦方面的一些政策。繼續(xù)來看阿拉法特的專訪。

  阮:現(xiàn)在人們都說你無法掌控哈馬斯和伊斯蘭圣戰(zhàn)組織,你認為…?

  阿:但他們接納了。

  阮:對

  阿:我們的建議由埃及提出,并由埃及幫我們制訂的這個協(xié)議,現(xiàn)在他們接受了那個…;饏f(xié)議。

  阮:;饏f(xié)議

  阿:對,停火。;鹑齻月。伊斯蘭圣戰(zhàn)組織昨天又說不停火,他們會繼續(xù)抗爭。因為以色列沒有尊重路線圖的落實,

  他們繼續(xù)攻擊我們。

  阮:我們回到1960年代初,當你與周恩來會面時,你當時仍沒有投入抗爭中…

  阿:當時我并非第一次和周恩來見面,我見過他…

  阮:你與周恩來見過多少次

  阿:啊!很多次了。我不會忘記和他的首次會面。你該記得,當時埃及和中國之間有一些誤會,我從中致力…調(diào)停,一切都很順利。

  阿:當你獲悉周恩來逝世的消息,你當時有甚么反應?

  阮:我很難過,因為他是我親密的朋友。當毛澤東去世時,我也很難過。因我和他們都很親近友好,到現(xiàn)在還是。

  阮:直到現(xiàn)在?

  阿:對。我跟他們關(guān)系很密切,在各方面都很敬重他們。

  阮:除了周恩來外,你見過毛澤東嗎?

  阿:有,我見過,但只是見過面握握手。

  阮:握握手?

  阿:當時周恩來仍然在生…但我那位被暗殺的伙伴阿布杰哈德,曾有一段時期與毛澤東有會面。

  阮:當你發(fā)起對抗以色列的革命時…

  阿:我們和中國的關(guān)系在革命前已經(jīng)開始,在正式公布展開對以色列的抗爭前,我們已經(jīng)向我們親愛的朋友,中國的領(lǐng)導人透露。最重要的是,中國人民和中國的領(lǐng)導人從一開始就支持我們,并仍會在不同層面上,以各種不同辦法支持我們,這是我們永志難忘的。

  阿:你認為中國可怎樣幫助你呢?

  阿:別忘了,中國在安理會有否決權(quán),這極其重要。其次,他們在國際社會中與美國、歐洲、俄羅斯都有良好的關(guān)系。在聯(lián)合國中,中國備受尊重。同樣,他們與阿拉伯國家有更為堅固的友誼,而且早在奧斯陸和議前,中國也已經(jīng)和以色列建立邦交,雙方關(guān)系良好。意味著,中國能推動及要求各方確切跟進落實路線圖。

  阮:我們再來談?wù)劕F(xiàn)況,在與以色列的和戰(zhàn)之間,最大的障礙是甚么?

  阿:我感到很遺憾,以色列中的極端組織威脅著和平,我不能忘記,沒有人會忘記,他們暗殺了與我締結(jié)和平協(xié)議的伙伴,拉賓總理,白宮也認同(是他們暗殺了拉賓)他們暗殺了他,而這些以色列極端組織中的某些人,目前在以色列掌權(quán)。

  阮:現(xiàn)在?

  阿:是,有部份人。

  阮:在以色列政府和人民中,你能相信誰?他們似乎常常欺騙你,你可以相信誰。

  阿:我不能忘記仍有大部分以色列人渴望和平。對上一次民意調(diào)查顯示,百分之五十九的以色列人希望和平。

  阮:他們的領(lǐng)袖不想要和平,那怎辦呢?人民在下次選舉中會要求他下臺。

  阿:對,因為他們會用盡方法不擇手段(爭取執(zhí)政)。

  阮:我從新聞中獲知,以色列不會允許你擁有重型武器。

  阿:在這問題上,這不是他們唯一所說的。也不要忘記,他們在褻瀆基督教及伊斯蘭教圣地,耶路撒冷、伯利恒、希伯倫以及很多其它地方,他們不但繼續(xù)拒絕把我們的錢,歸還我們的錢,我們的稅收。根據(jù)巴黎協(xié)議,他們可以抽百分之三的稅。因為…比如說,我們不少產(chǎn)物要通過機場和埃及運輸,但以色列仍控制著我們所有進出口。他們奪去我們的稅款,他們應該只能從中抽百分之三的稅款,余下的百分之九十七應歸我們。

  但實際上,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累積拿走了我們超過三十億美元。

  阮:美元?

  阿:是的。這是一筆很大的款項。

  阮:有人說以色列經(jīng)濟正在轉(zhuǎn)壞,他們需要和平,那為何…

  阿:但不要忘記,他們最近才獲得超過十億美元,從…從美國那兒(獲得十億美元)。他們得到這筆錢后經(jīng)濟情況大有改善,我們面對著實實在在的財政困難。

  阮:你有跟布什談過需要這些錢嗎?說需要我們的錢。

  阿:我每次都向四方會議正式提及此事,他們知道,他們已經(jīng)向以色列施壓,但以色列不理會。以色列不斷進一步用各種方法加深我們的損失,以各種手段,用各種手段,軍隊和定居地(的以色列人)聯(lián)手(這樣做)。

  阮:布什說過美國會直接給予你援助,兌現(xiàn)了嗎?

  阿:但愿如此。

  董嘉耀:阮先生剛才你特別談到這次采訪進行得不容易,而且是在深夜進行的,目前觀察到阿拉法特狀態(tài)怎么樣,比如說,他生活的狀態(tài),目前所處的政治狀態(tài)怎么樣。

  阮:我們那天為什么要在晚上去,他是其實安排在中午十二點到兩點,因為他兩點到五點要休息,他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可是那天剛好俄羅斯外長訪問,把他的生活打亂了。然后你剛才講到他所處的政治環(huán)境,那時候,他跟總理阿巴斯之間有心結(jié)。這個心結(jié)是什么,因為你知道他長期以來他在巴勒斯坦的人氣,他的人望非常的高,可是沙龍拒絕跟他談,沙龍如此堅決的態(tài)度影響到美國,美國也說我不要跟你巴勒斯坦民族權(quán)力機構(gòu)的主席直接的會談,所以逼著他選出一個總理阿巴斯,然后由阿巴斯跟他們對口。

  董嘉耀:在這種政治環(huán)境之下他有什么心結(jié)?

  阮:他當然有。就是說你們是不是把我冷落,把我架空了。我們中國人講把我架空了,事實上阿巴斯是沒法把他架空的,所以我在那幾天,他們正在蘊釀著…,有個埃及派來的特使在他們中間斡旋。我到了阿巴斯的辦公室的時候,阿巴斯剛剛跟他們兩個人中間的協(xié)調(diào)人,就是做協(xié)調(diào)的國會議長,兩個談得顯然不愉快,我們就從此等阿拉法特,等阿拉法特讓他們談。我們一直等下去,等到三點多了,這一段時間我已經(jīng)不可能會見他和他談了,就等到七點多以后,他吃完晚飯出來再度會客。阿拉法特的會客時間一直到晚上兩點的,所以我們等到九點四十五分,通知我們說你們可以來了。我們就經(jīng)過一個走道,一個大家已經(jīng)非常熟悉的一個小門,一個走道進去,從那里面進去。我們進去后才知道那個走道有竅門的,為什么呢?它一個小門,里面一進去一轉(zhuǎn)彎七轉(zhuǎn)十八彎的,為什么呢?因為這樣子的話如果以軍真的要施襲擊的話,不能直搗黃龍,要東轉(zhuǎn)西轉(zhuǎn),東轉(zhuǎn)西轉(zhuǎn),巴人就有伏襲的機會。所以那個地方我們進去后就覺得阿拉法特的確有點神秘。

  董嘉耀:那么當時采訪他的時候,可能還是屬于有一點點冒險,當時的環(huán)境安全嗎?

  阮:當時的環(huán)境很安全,可是阿拉法特因為身體關(guān)系,我記得很清楚,他的辦公室,他會見誰都在他的小辦公室。

  董嘉耀:四平方公呎的辦公室。

  阮:不是,兩平方公呎,不是四平方公呎。所以到那個地方坐下來,他一進來穿著厚的衣服,那個軍裝,大家都耳熟能詳?shù)哪羌娧b。他一進來,冷氣就關(guān)掉,他沒事,我可有事呀。他可能怕冷,我是一身汗。忍了四十五分鐘,訪完以后我全身濕透了。

  董嘉耀:所以我們現(xiàn)在看看這個讓你全身濕透,大汗淋漓的一個采訪。不過是一個相當重要的采訪,繼續(xù)來看一下阿拉法特的專訪。

  阮:如果美國邀請你到訪,并讓你能夠回來,你會去嗎?

  阿:為何不去?為何不去?我從來都是四處奔波的,這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阮:沙龍在美國說,他們不能再和你打交道,所以他們要求你委任總理,當時你有何感受?

  阿:不…他們…,問題是,四方代表問我,問我為甚么…沙龍既然不愿再和我打交道,何不委任總理呢?根據(jù)巴勒斯坦的憲法,我們是有總理的,有何不可。

  阮:耶路撒冷郵報7月11日報導,指你說阿巴斯是叛國者,這不是真的,對嗎?

  阿:你相信他們(的報導)嗎?

  阮:不相信。

  阿:他們?nèi)找岳^夜的攻擊我,(以色列)所有傳媒日以繼夜攻擊我,以色列的媒體和官員每天都在攻擊我。例如昨天,以色列一名高層官員就說要殺死我,要炸毀我被圍困的這個地方,但我仍安然在此。那人多個月來都這樣說。

  阮:沙龍昨天說,歐洲國家和你接觸,會削弱阿巴斯的權(quán)威?你怎么看?這是一種指控嗎?

  阿:這不是阿巴斯的權(quán)力,這是巴解的權(quán)力,屬于巴勒斯坦解放組織的權(quán)力,而我們所有人都受命于巴解組織,不論是政府、人民、還是領(lǐng)袖。

  阮:那么你欣賞阿巴斯嗎?

  阿:他是我的老朋友。

  阮:如果以色列讓你出去,你愿意嗎?

  阿:我可以去哪里?他們…我不能接受這種所謂對我的解放,要我離開。我是巴勒斯坦人民的領(lǐng)袖,是經(jīng)選舉產(chǎn)生的。來自中國的觀察員也見證了這個選舉。

  阮:談?wù)剬恚?/p>

  阿:我很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畢生都是一名戰(zhàn)士,你會對下一代說些甚么?你想對他們說什么。我會說,和平是為了我們和他們孩子。

  阮:包括以色列兒童?

  阿:對。這和平是我和我的伙伴拉賓在奧斯陸和約中所締造的,他為這和平付出了性命。

  阮:你有甚么想對全世界說呢?

  阿:這一地區(qū)的和平,特別是巴勒斯坦的和平,不僅是為了巴勒斯坦人民,也是為了基督教徒,為了以色列人和該地區(qū)所有的人,特別是圣地耶路撒冷,為了伊斯蘭教徒和基督徒。

  阮:謝謝主席先生

  阿:謝謝

  阮:祝福你,謝謝!

  董嘉耀:阮先生,對阿拉法特這個人,外界有不同的評價。你覺得他的歷史定位應該怎么樣,另外很重要他的接班人現(xiàn)在有沒有確定。

  阮:阿拉法特奮斗了37年,到現(xiàn)在沒有接班人,他的危機也在于他沒有接班人,他身體又不好,如果突然之間有什么三長兩短,巴勒斯坦目前叫做民族權(quán)力機構(gòu)里面是很有危機的。你可能會問,阿巴斯是不是他的接班人。不是,當初阿巴斯不是他的首選,不是總理的首選,可是阿巴斯這個人比較平和比較務(wù)實,所以沙龍說,我可以跟這個人談。因為他們彼此認識,可以跟這個人談,因此透過美國硬把阿巴斯拉出來,要不然他最近不會跟阿巴斯有過矛盾。他不會的,所以我覺得你說他的歷史定位是怎樣,37年以來到現(xiàn)在,你跟他談話,他依然斗志昂揚,依然認為建立一個獨立的巴勒斯坦國是他畢生的夢想,這種夢想到現(xiàn)在他依然堅持,所以我覺得不管是在巴勒斯坦歷史上或者中東的歷史上,這個人的歷史定位,當然我們覺得是非常正面的。而且我們說得戰(zhàn)略一點,是一個很偉大的歷史角色。

 
編輯:呂振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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