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報》資深編輯、著名文藝評論家熊元義到華中師范大學漢口分校講學,和學生探討流行文化相關(guān)話題。熊元義提到“白毛女應(yīng)該嫁給黃世仁”的觀點。90 后女生小謝站起來說:“如果黃世仁生活在現(xiàn)代,家庭環(huán)境優(yōu)越,可能是個外表瀟灑、很風雅的人。加上有錢,為什么不能嫁給他呢?即便是年紀大一點也不要緊。”(《長江日報》10月15日)
“ 白毛女該不該嫁給黃世仁”,如果放在數(shù)十年前,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但在如今,卻還真成了一個引發(fā)討論的話題。顯而易見,無論是“仇視黃世仁”,還是“可以嫁給黃世仁”,這都隱喻著帶有不同時代烙印的價值觀。在社會價值日漸多元的今天,出現(xiàn)“愿嫁黃世仁”的現(xiàn)代“白毛女”,也不足為奇。
只不過,“黃世仁”和“白毛女”不僅代表著富有和貧困兩個不同的階級,還富有正義與邪惡對立的意味。按照我們的理解,喜兒是正義與善良的化身,而黃世仁則是丑陋與邪惡的代表。當年《白毛女》在延安演出期間,就曾有戰(zhàn)士忍不住要槍斃了黃世仁;即使演出結(jié)束后,毛主席也遲遲不愿與黃世仁的扮演者陳強握手。每個人都痛恨黃世仁,并不是金錢本身有多大的罪過,而是他攫取金錢的過程充滿了罪惡,并且在攫取金錢后為富不仁,也就是說他雖然富有卻靈魂骯臟。而對于喜兒來說,她所要嫁的是一個人,而絕非金錢。也就是說,金錢的富有掩蓋不住人格的卑賤。這是喜兒拒絕黃世仁的理由,也是我們?yōu)橹畵艄?jié)叫好的原因。
從某種意義上說,喜兒不能放棄對公平正義的訴求,注定與黃世仁永不妥協(xié),抗爭到底。而事實上,如今我們一直在為之努力的,仍是盡量消滅“黃世仁”——邪惡的富有與卑賤的人格。就算是有個別“白毛女”被“黃世仁”富有的外表迷惑,也不意味著我們可以放棄對公平正義的追求和信仰。
是故,不管社會怎么變遷,黑白始終分明,正義始終不能向邪惡低頭——就算是在今天和未來,“白毛女”還是“白毛女”,“黃世仁”還是“黃世仁”,不會有什么改變,因為這是最為基本的人類信仰價值?傻踉幍氖,在時下一些人的眼里,“黃世仁”卻被誤讀成了風度翩翩生活優(yōu)越的富人,所以“ 嫁了也無妨”。將“黃世仁”簡單地理解為富有和良好的生活狀態(tài)——這就不是什么價值觀的嬗變了,而是基本信仰的流失。
其實,“嫁黃世仁”也好,傍大款也罷,這不過是多樣化價值觀之一種。同樣是女大學生,有人傍大款,有人勤工儉學,有人奮發(fā)圖強,有人花天酒地。那種偏離公平正義基本訴求的價值觀念,只是部分人的“機會投機”,折射出社會結(jié)構(gòu)性問題催生的某種功利社會生態(tài)。 完全不必過度擔憂,更沒有必要將之單列出來,人為渲染放大成一種群體標簽。陳一舟 趙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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