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叫新疆變成第二個南泥灣
直到晚年,陶峙岳在回憶中還這樣敘述道:“我與解放軍高級將領的初次接觸,給了我極其良好而深刻的印象。特令我驚異而感激的是,在我通電起義之前,彭總不知從哪里得知我的家屬寄寓重慶的情況,即指示入川部隊注意保護,那時,我的家屬子女因戰(zhàn)爭迫近,已匿居到鄉(xiāng)下去了。但解放軍有關部門仍然把我一家找到了。事隔三十五年了,彭總雖遭受‘四人幫’和極左路線的迫害而過早地離開了人間,但他崇高的品德卻令人永遠不能忘懷!
三位湖南老鄉(xiāng)在一起,鄉(xiāng)音不改。既談家鄉(xiāng)風物人情,又談軍旅生活的艱難,像老朋友一樣親密無間。
彭德懷、王震向陶峙岳介紹了全國革命形勢的迅速發(fā)展和新中國無限美好的前景,陶峙岳不停地點頭。好多內容他都是第一次聽到,有的甚至連想也沒想過,這次推心置腹的長談,他感到不僅對共產黨的高級將領有了新的了解,也長了許多見識,確實有種“回家”的感覺。
在彭德懷、王震將軍的安排下,陶峙岳參加了第一兵團的黨委擴大會。在這次大會上,彭德懷向陶峙岳將軍及全體與會同志,再一次講述了人民解放軍進軍新疆的意義和目的。彭德懷指出,“人民解放軍進軍新疆,完全是國防的需要和建設新疆的需要,不是去解決任何部隊,對起義部隊,我們只有合作,絕無其他惡意!睍,彭德懷語氣和藹且充滿信任地對陶峙岳說:“陶將軍,今后我們就在一起共事了,不要有什么顧慮,繼續(xù)大膽工作,把部隊帶好!碧罩旁傈c了點頭。
彭德懷談到了黨中央、毛主席對起義部隊進行集中改編、成立二十二兵團的一些設想;王震向陶峙岳介紹了改編部隊實行四個“統(tǒng)一”(即統(tǒng)一指揮、統(tǒng)一制度、統(tǒng)一編制、統(tǒng)一紀律)的一些基本要求,并強調指出,部隊實行合理編并、人事作公正合理調整、政治工作制度要確定建立、勞動生產要盡力做到。同時,對解放軍大規(guī)模進疆的具體路線和大體時間征求了陶峙岳的意見。
陶峙岳一時不知說什么才好,只是兩眼緊緊盯著眼前精神抖擻的王震。王震見陶峙岳一時無言,陡然來了情緒。他拍了拍陶峙岳的肩膀說:“我是個武夫,早知陶公是聞名軍界的儒將,今日高興,也胡亂湊上幾句,請你指教指教。”
白雪罩祁連,
烏云蓋山巔,
草原秋風狂,
凱歌進新疆。
王震雙手一背,大聲念道!按髮L范,氣吞山河。”陶峙岳緊緊地握住王震的手說,“陶某斷斷不可得此磅礴豪放之絕句。早聞毛主席陳老總詩才蓋世,沒想到解放軍的將領們個個都是才華橫溢!五體投地,五體投地哇!”
“我王胡子作詩,只是個湊數(shù),”王震擺了擺手,說,“而毛主席陳老總的詩才是神來之筆。不過,我王胡子有一條就是,絕不講一句空話。我們進軍新疆的部署你剛才看了,年關之前,我們一定要把五星紅旗插上帕米爾高原!”
很快,王震的這四句詩,被一兵團宣傳部副部長王洛賓同志譜成了曲,一時間《凱歌進新疆》的雄壯歌曲,飄散在軍營內外,回蕩在天山南北,成為全軍將士進軍新疆的號角.
王震在陶峙岳肩膀上拍了兩下,說:“我是個粗人。在北京中南海,我已經給毛主席、周總理吹過牛了,我要叫新疆變成第二個南泥灣。”
王震穿上那套整潔合體的軍裝,顯得神采奕奕,滿面紅光。他把陶峙岳、包爾漢的電報認真看了一遍,即將驅車奔向機場,飛赴迪化。因為在當天他收到了陶峙岳、包爾漢的來電說:迪化各界約兩三萬人至數(shù)十里外歡迎解放軍已第三天了。
地窩堡機場,微風拂動,紅柳搖曳。陶峙岳率領的“歡迎解放軍入疆代表團”早早在這里等候。一下飛機,王震與陶峙岳就緊緊擁抱在一起。
“我說過,陶司令,咱們迪化城里說解放,我王胡子沒有放空炮吧?”王震像老朋友似地笑著說,他講的是在“酒泉會談”中,已經向陶將軍許諾,在迪化城里相約談論部隊改編之事。
“王司令員一言九鼎,說到做到,真是叫人佩服呀!”陶峙岳感慨地說。在旁的包爾漢拉住王震的手,插話說:“王司令,新疆人民盼望解放軍進疆。兩眼都盼出淚來了,你看,迪化城街道上都是些什么?那一面面彩旗和標語,都是新疆各族人民一顆顆滾燙的心!”包爾漢是個漢語通,說起話來文采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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