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按照我個人的標準,改革30年的中國文學大概可以分為三個階段。1979年《收獲》復刊后一兩年,中國整個社會思想開始解放,各種被禁錮的思潮迸發(fā)出來,它們都通過文學集中反映出來。
30年中國文學分三個階段
早報:您是從1983年開始進入《收獲》雜志進行工作的,根據(jù)您25年來對中國文學的觀察,您個人認為,30年中國文學大概可以分幾個階段?
程永新:按照我個人的標準,改革30年的中國文學大概可以分為三個階段。1979年《收獲》復刊后一兩年,中國整個社會思想開始解放,各種被禁錮的思潮迸發(fā)出來,它們都通過文學集中反映出來。所以,那個時期的文學特別熱鬧,我們的雜志最高發(fā)行量也在那個時候。這是一段特殊的時期,文學肩負了太多社會責任,集中體現(xiàn)了社會各個階層的訴求。
第二個階段是1980年代中期至1990年代中期,那個時期,文學開始復歸自身的發(fā)展規(guī)律,中國作家對文學各種形式、樣式進行了實踐、探索。雖然文學不再像過去那樣引起社會轟動,但作家們對文學的探索影響深遠。所以,在這個階段,中國文壇誕生了一大批實力派作家。
第三個階段是1990年代中期至今,文學開始邊緣化、學院化,所以你看到如今的知名作家和批評家基本上都生活在學院,而恰恰這個時期文學進入一個比較困難的階段,文學更加趨于邊緣化。盡管文學正回歸本位,同時趨于邊緣化,文學界依然誕生了一批很具有代表性的作品,比如賈平凹的《秦腔》、遲子建的《額爾古納河右岸》等等,但確實很難再有像1980年代那種令人激動的作品。此外,1980年代成長起來的實力作家也很難再超越自己。而新生代作家,特別是80后作家,他們和實力作家們之間存在著巨大的文化鴻溝。年輕作家和實力作家之間需要對話、相互理解,這對文學很重要。
早報:再過10年,如果還有第四個階段的話,您怎么描繪這個階段?
程永新:排斥新元素、純粹的傳統(tǒng)文學寫作可能進一步被削弱甚至消亡,下一個階段的中國文學必須整合各種文化、文學元素,特別是整合手機、網(wǎng)絡、類型小說等資源。比如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紅》從寫作上看與傳統(tǒng)的文學創(chuàng)作有很大的區(qū)別,但其內在文學性和人文精神并沒有變化,中國文學也需要類似探索性的作品。
早報:我注意到這幾年《收獲》也發(fā)表了一些類似創(chuàng)新性的作品,比如孔亞雷《不失者》、李西閩《幸存者》,您怎么看這些具有創(chuàng)新意義的作品?
程永新:《幸存者》寫的是作家李西閩在汶川地震中被埋幾天的真實感受,你覺得是紀實文學還是小說?《不失者》則更多帶有后現(xiàn)代的濃厚色彩。當然還有其他一些你無法用傳統(tǒng)的文學標簽歸類的作品,實踐還在進行中,但這些都是我們樂意看到的。
《收獲》并不“策劃”爭議
早報:2000年第一期《收獲》上發(fā)表棉棉的小說,后來是網(wǎng)絡作家安妮寶貝的作品,80后代表作家張悅然等等。但我們還沒有覺察到,他們有可能匯集成1980年代時期的各種文學流派,您怎么看?
程永新:從巴金開始,老一輩的作家和編輯們對文學新人從來都是非常關愛的,這是一個傳統(tǒng),它延伸到1980年代、1990年代,一直到新世紀,從來沒有中斷過。我們的愿望就是把各種流派中比較優(yōu)秀的作品匯集起來,這是《收獲》的胸襟。
我們也在思考新世紀文學路怎么走?1980年代知性寫作是否還有前途?從文學30年看,《收獲》就一直在發(fā)現(xiàn)新力量。但必須看到,新世紀以來的一批年輕作家,他們的成名雖然和余華、蘇童有一定的相似性,但時代畢竟不同了,他們的個人價值觀、知識結構都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正因為有區(qū)別,年輕作家的寫作更加多元化、私人化、個性化,甚至娛樂化。我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好,這恰恰是這個時代的特征所在,他們確實也很難像1980年代那樣進行趨同化寫作。
早報:因為思想解放、社會大變革的奇跡,1980年代年輕或者老作家迅速占據(jù)中國文壇主流,這批實力派作家至今占據(jù)著中國文壇主流話語,年輕作家已經和所謂體制和主流沒有太大關系,他們直接跟市場接軌,而1990年代成長起來的作家卻比較尷尬。
程永新:1990年代成長起來的作家走進文壇時,他們面對著非常大的壓力,前面有那么多實力作家已經橫空出世走在了前面,如果要超越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從寫作上看,1990年代成長起來的作家面對著一個相對正常的文學環(huán)境,循著文學規(guī)律進行創(chuàng)作。他們的工作已經回歸到單純的文學創(chuàng)作,他們的創(chuàng)作和思考也更冷靜、深入,文學確實已經擺脫了那些本不該它承擔的責任。
早報:文學正在回歸本位,回到其邊緣的位置,但我們依然懷念著文學發(fā)揮巨大能量的1980年代,而且相當部分引起社會爭議的作品就是在《收獲》上發(fā)表的。當時編輯部是刻意想通過文學引領社會討論嗎?
程永新:《人到中年》、《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等一批作品在《收獲》上發(fā)表之后,引起了巨大爭議,甚至全國大討論,這些都不是我們預料的,我們也沒有刻意說要引起社會討論,雜志只和文學有關。我們生活在一個幸運的時代,社會一點一點在進步往前走。作家的寫作和思考非常敏銳地觸及到了整個中國社會進步,所以不是我們雜志在策劃什么,我們只是感覺到了這種變化。比如,《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第一次正面描寫中國人的性這個話題,所以爭論在所難免。李小林不久前曾披露了巴老當年對《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的看法,因為當時北京有人打電話到雜志社質疑,《收獲》怎么能發(fā)表這樣的作品?巴老的回復大意是:《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是一部嚴肅的文學作品,沒有迎合市場化的傾向,有人說小說寫得有點“黃”,但寫得非常好。
所以我想說的是,《收獲》不是什么爭議策劃部,每一代知識分子和作家對社會都有自己的敏銳判斷力,我們只是敏感地將這些人或作品匯集了起來,但本質上我關注的是文學。
收獲季節(jié)
張煒:那個白天上班
深夜寫作的年代……
1985年我在《收獲》上發(fā)表了一個短篇小說《你好!本林同志》。小說是在1984年寫的,當時我還是濟南機關里的工作人員,寫小說是我的業(yè)余愛好,常常下班寫小說寫到凌晨一兩點鐘,然后7點30分到機關打掃衛(wèi)生,1984年底我才正式開始專業(yè)寫作。一直認為,寫《你好!本林同志》的那個年代,整個社會生氣勃勃,環(huán)境比較單純,人也更健康、有力。后來還在《收獲》上發(fā)表了《九月寓言》,直到現(xiàn)在,我還認為《九月寓言》是我最看重的作品。
葉兆言:《花城》退稿
成就一樁“好事”
中篇小說《五月的黃昏》寫于1985年,當時我還是南京大學中文系現(xiàn)代文學的研究生,寫完之后最先托朋友給了《花城》雜志,我以為已經發(fā)了,所以也沒有在意。但一年后,稿子退了回來,我只好再轉給《收獲》,然后在1987年出版,那個時候我也從南大畢業(yè)了。要知道,當時我這樣一個默默無聞的學生,要發(fā)表作品是非常困難的,手頭積壓了一批作品,只要能發(fā)表就行。
麥家:10年寂寞等待
終于打動《收獲》
我直到2005年才開始在《收獲》上發(fā)表作品,先是那年第二期上的《一生世》,接著是《密碼》,這個時候我在文壇已經比較出名了?赡軇e人不知道,其實我從1990年代初就開始給《收獲》投稿,但是他們的要求實在太高了,收到的是一篇篇退稿信,但我不氣餒,用了10多年時間終于打動了《收獲》的心。這也證明我其實是個非常笨的作家,我給《收獲》的投稿過程,也是我個人寫作忍受寂寞的漫長過程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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