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由中國社科院考古研究所王吉懷研究員等一行9人的考古隊伍先期入駐蚌埠市禹會村,于今日同來自安徽大學的9名考古學專業(yè)研究生共同組成禹墟發(fā)掘工作組,計劃將于明日正式開始對蚌埠禹墟展開挖掘工作。因為歷史上關于大禹的大量傳說,或是口頭流傳或有文字記錄,都與禹墟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使得此次發(fā)掘備受世人矚目。負責此次禹墟發(fā)掘的王吉懷研究員表示,此次發(fā)掘主要目的是找到大禹所生活的龍山文化時期在淮河流域的遺跡、遺存,而并非專程為“大禹”而來。對于此次發(fā)掘是否會證實歷史上多個關于大禹的傳說,王研究員顯得十分保守和謹慎。
發(fā)掘從傳說中“禹會諸侯”處開始
黑云壓頂、瘴氣翻滾,傳說禹率眾劈開山脈,淮河水頓時傾瀉而出,不再泛濫,劈開的山也變成了今天的荊山和涂山,禹會村的陳育新老人指著前方兩座山脈極富表現力地演繹著在當地流傳頗廣的傳說,力圖讓記者確信,腳下的自家那已被砍掉的一畝桃園正是當年大禹“合諸侯于涂山,執(zhí)玉帛者萬國”的圣地。當地的農民更是從禹會村的村名、北面的荊、涂二山以及那些充滿神秘色彩的傳說中提煉出一條條線索和蹤跡,試圖讓大禹這個在中華文明史上具有重要歷史地位的人物與淮河河畔這個小村莊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具體、確鑿。
陳育新老人昨日將自己的桃樹砍去后,顯得十分驕傲。因為他一直認為,考古隊這次征用他家桃園,正是因為桃園的地下是禹墟,考古隊希望從中找到當年大禹留下的活動遺跡。而這個概念卻沒有得到王吉懷的認同,負責此次發(fā)掘的王研究員認為,發(fā)掘的目的是為了大禹所生活的龍山文化時期的一切祖先留下的遺跡和遺存,從而證明龍山文化在淮河流域的存在和影響。“無論是大禹留下的還是當年別人留下的”只要能找到任何龍山文化遺跡,此次發(fā)掘的意義都是重大的。同時,只要能夠證明在該地區(qū)確實有龍山文化的存在,也能從時間上,給大禹與禹墟之間目前十分微妙的關系找到支撐。
“禹會諸侯”處地下80厘米確存夯土層
據了解,2001年,蚌埠市文物部門在之前當地村民普遍認同的“禹會諸侯”處,也就是早年陳育新家種植桃樹的那座一畝大小的土丘上豎起了一座“市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碑,而名稱則有意寫作“禹會村遺址”。據該市文物部門介紹,當時這樣做,是在沒有出土任何與大禹個人有關的實物證據之前,本著科學嚴謹的態(tài)度,將禹會村作為一個地理概念保護起來。同時,蚌埠市文物部門對此次發(fā)掘的成功、“禹會村遺址”的升格充滿了信心。
王吉懷研究員則告訴記者,禹會村是否因一段大禹會諸侯的歷史在此發(fā)生而得名,尚無從考證,目前關于大禹治水和大禹會諸侯的地點在學界有很多爭論?墒菑那捌诔鐾恋墓砟樁ψ恪㈤L條側三角凹鼎足以及陶片等文物看,在淮河東岸、位于禹會村以南的地區(qū)可能存在著大約50萬平方米的龍山文化遺跡,而這里被稱為禹墟。此次考古之所以選擇禹墟的北緣,傳說中禹會諸侯的地方,是因為先期鉆探發(fā)現,該處存在著一個“T”字型的夯土層。夯土層古代主要是大型宮殿、房屋、圍墻等地面建筑留下的,該夯土層位于地表下約80~90厘米,面積大約在1300平米左右。
考古隊首先將從“T”型的東側入手,拉出約10個探方,也就是大約250平米的范圍,試圖找到夯土層上下的文化層,也就是遺跡、遺存,從而推斷該夯土層的年代。據了解,夯土層最早將于5月2日前后與“世人”見面。至于夯土層是否就是當年禹與各個諸侯共襄盛舉的地方,王吉懷表示,除非在夯土層上有確鑿的證據出現,否則,這仍將是一謎團。
禹墟考古是為龍山文化而來
據王吉懷研究員介紹,禹墟發(fā)掘研究工程經國家文物局批準后,作為淮河聚落研究的重頭戲,已被確定為中華文明探源工程的組成部分。目前,在長江流域、黃河流域都發(fā)現了龍山時代文化的遺址,但淮河流域至今仍未發(fā)現。根據他們前期所做的實地調研,在禹墟遺址的一些地方發(fā)現了龍山文化時期的陶片。這些陶片既有北方龍山文化時期的特點,又融入了長江流域,也就是南方龍山文化的諸多因素。據此判斷,淮河流域早在四千多年前,很可能就是北方文明和南方文明交匯碰撞的地方。同時,正是因為碰撞,可能使得此處產生最為全面、精彩的龍山文化。(記者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