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刊用《中國新聞周刊》稿件務經書面授權)
莫言:再過二三十年,他們絕對是主流中生代作家之一,自80年代中期以《透明的紅蘿卜》《紅高粱》《紅蝗》《歡樂》等一系列鄉(xiāng)土文學作品崛起文壇,二十多年來,一直保持著旺盛的創(chuàng)作力,作品富有挑戰(zhàn)性,一直備受爭議。
我們剛出道的時候,也有前輩對我們有疑慮,也有尖銳的批評,甚至有行政手段的懲罰,但這并不妨礙我們堅持個性化的寫作。
文學隨著時代在發(fā)展,誰也攔不住。
我覺得“80后”與我們這代作家沒有太大的不同。只是兩代人的經驗不一樣,我們有的多半是農村經驗、苦難經驗,他們更多的是城市體驗。
文學需要想象力,我們與他們依據的想象材料也不同。我們依據的是山川、河流、高粱、玉米,他們依據的可能是動畫、漫畫、課堂、酒吧。這樣的不同決定了作品的面貌不一樣。
現(xiàn)在有人說上一代作家對年輕作家缺少關注,我不知道總體的情況是怎樣。但至少我個人,表示了對“80后”這代人足夠的重視和尊敬。所謂的幫助,可能就是一篇文章的修改,或者一次深入的談話,起一個點撥作用,但人家買不買你的賬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有年輕作家希望跟我交流,不嫌我老朽,我當然很高興。但是我自己不會主動靠攏,免得自討沒趣,你以為你是誰?文學,多半是在挑戰(zhàn)狀態(tài)中寫出來的,狂一點很有必要。
他們正在慢慢由邊緣向中心靠攏,或者說,他們自己已經形成了一個中心。再過二三十年,他們絕對是主流。那個時候更年輕的作家也出現(xiàn)了,“90后”“2000后”,現(xiàn)在的“80后”很快就會受到挑戰(zhàn)的,做好準備吧。
格非:我們非常需要年輕作家的刺激
上世紀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文學的先鋒派陣營里最醒目的人物之一,以“敘述空缺”而聞名。其《欲望的旗幟》曾經是上世紀文壇的一面旗幟,F(xiàn)在清華大學中文系教書。
去年6月,我與余華、方方等作家應《萌芽》之邀,首次與“80后”作家面對面交流與對話。
李傻傻的《紅x》我看過,文字很老辣;春樹、張悅然的東西我也看過一些,比較喜歡,她們的文字有一種打動人的細膩;韓寒的也看過一些。但總體來說看得比較零星。這主要是個人體驗不同,我在大部分“80后”作家的作品里找不到一種和自己想法很貼近的東西。
我聽到一些“80后”作家說,他們覺得上一代作家和批評界都不夠關注他們。說一句公道話。我覺得不是我們或者評論界的關注不夠,而是現(xiàn)在的批評界跟以前不同了。
上世紀80年代的批評界是最好的批評界。那個時候批評界可以跟作家形成互動,雙方彼此學習。批評界把新的思想方法、知識帶進來,作家貢獻了他們的創(chuàng)作經驗,他們在這個過程中互相受益。有一些評論家為了爭取讓一些試驗性質的作品發(fā)表,甚至會和雜志社鬧翻。
但是這個批評界已經不復存在了。
至于中生代作家,我覺得我們非常需要年輕作家的刺激。不同代作家充分交流,構筑一個不同經驗和想象的平臺,才能形成較好的文學氛圍。
偉大的作家作品會不會就在“80后”中誕生呢?很難說。也許已經有了還沒引起關注,也許今后一百年都不會出現(xiàn)。
【來源:中國新聞周刊;文/劉芳】